赫默（上）
主要讲述以赫默为主线的成长故事和莱茵生命干员加入罗德岛的始末
原作剧情向，含有私设
日志5w字封顶了……所以我把文章分为了上下两部分。
我尽量保证与官方的人设相贴合，但对几位主人公的刻画仍旧不尽如人意，希望各位见谅
我已经重新校对了一遍文稿，如果有语法和拼写错误，还望谅解
这是作者第一次写与同人有关的小说，在情节与人物塑造上还有诸多不足，敬请原谅
如果您仍有兴趣读下去的话，希望我的故事能带给您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雨醉西风
1.0.1
《泰拉年鉴·哥伦比亚分卷·内政·外交·战争篇》（简略版）
3705年 哥伦比亚联邦政府举行总统大选，民权党党魁布兰登·约翰逊当选哥伦比亚第34任总统，其中“对矿石病感染者的态度”成为两党角逐的关键点
3709年 哥伦比亚与乌萨斯发表联合声明，两国将在第一次卡兹戴尔战争中保持中立，并从舆论上支持拉特兰及其同盟国
3712年 哥伦比亚最高法院裁定，《哥伦比亚宪法》第12条目有效。约翰逊政府废除种族歧视法律的计划失败
3712年 哥伦比亚数个城市爆发游行
3723年 哥伦比亚在事先无声明的情况下，悍然入侵玻利瓦尔西部莫雷矿场。玻利瓦尔政府当即对哥伦比亚宣战。但哥伦比亚联邦在3日后单方面撤军
3727年 哥伦比亚政府对乌萨斯在“秋明事件”中，有关乌萨斯对哥伦比亚籍矿石病感染者做出的一系列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以侵犯感染者人权为理由中断了与乌萨斯的多项合作。
3744年 因不满哥伦比亚对炎国及乌萨斯采取贸易制裁措施，炎国与乌萨斯同哥伦比亚断交
3759年 哥伦比亚最大力度减免对本国高科技企业税收。同年，维尔纳科技公司从墓地偷掘遗体用于医疗试验的丑闻遭到曝光，政府迫于压力修改医疗公司在试验体选用上的政策条令。
3760年 第二次卡兹戴尔战争爆发。哥伦比亚国内对萨卡兹种族的歧视爆发，联邦统计，至少有3000名萨卡兹族人流离失所。
3763年 哥伦比亚议会对《宪法》第8条例对“种族平等”的描述提出修改，但在二轮投票中被否决。
“泰拉3766年10月21日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自打起床开始，贝克勒尔就对即将到来的一轮磋商兴奋起来。要是这笔生意可以谈成，莱茵生命的生命科学项目将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而后有望在这一领域的影响力到达顶峰。
前提是，他得先在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面前，证明莱茵生命的实力不是吹的。这年头，盛名之下，实难副的事情实在太多，那些“伙伴”可不会选择一个二流公司来研究这个极其稀有的人……或者说是货物。
手下的工作小组已经花了三个星期准备这次会面，但当贝克勒尔与手下站在莱茵生命地下车库中刚刚铺好的红毯上时，他还是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平静，特别是看到十几辆军车鱼贯而入的时候。那架势让他以为他的“合作伙伴”准备攻占这个地方。
最中间的一辆车在红毯面前稳稳停下，随后一名中年军官走了出来，贝克勒尔赶忙上前并伸出刚刚擦干净的手：“初次见面，鄙人史密斯·贝克勒尔，敢问将军贵姓？”
“将军可称不上，”那军官象征性的握了下贝克勒尔的指根，笑道：“亚历克斯·马尔蒙中校，负责此次项目的考察。”在他们说话的片刻，中校的属下已经列队站好，贝克勒尔隐隐约约看见他们从车上推下来了一个金属柜。
“那让我们开始吧”他说，“您的手下会有工作人员安排。”
计划是从地下2层开始参观并讲解，一步步向上，直到地上5层的源石科技的生命科学应用实验室——这次交易的主要受益对象为止。在步入第五层之前，中校都显得兴致寥寥，除了概念装备研发部之外。至少贝克勒尔是这么看的。
“前面是生命科学部么？”中校一直在问。
“前面就是了”贝克勒尔微笑道，同时在心里用XX粗口问候了工作组成员的长辈。
早知道人家是冲这个来的，安排那么多其他的干什么。
“素闻莱茵生命是一家一流公司”（贝克勒尔发现自己多虑了），“而且贵公司的生命科学实验室是哥伦比亚唯一一家通过了KLE.4标准的实验室……”中校突然停下脚步，向这位“多虑”的总裁低声说道，“不过是为这次的生意走个过场罢了。”
“那好，诸位请跟我来。”
众人在贝克勒尔的引导下走进了会议室，莱茵生命的董事会成员或亲临，或用投影的方式来到了会场。防护模式自动开启，窗户被一层D32钢制成的薄膜覆盖，上下两层自动清空并设置成为禁入区，对外通讯转为加密模式……中校坐了下来，原本心不在焉的灰色的眸子在会场中扫视了一圈之后，他的神色终于变得郑重了起来。
“在座各位莱茵生命有限公司的董事，我谨代表哥伦比亚军方向在座诸位问好。本次我前来与贵公司敲定此次合作项目，希望我们双方都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贝克勒尔代表莱因生命一方接受了军方所带来的协定书，双方对其中的一些条款进行了辩论，所幸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胃口有多大，整个会谈基本上没有闹出不愉快的场面。两个小时过后，他们基本拿出了一份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协议。
“依照协定，军方将提供一具萨卡兹族的实验体，这想必没有问题吧？”贝克勒尔询问道（明知故问），他尽量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得很低。
“那是自然” 中校拍了拍手，一扇自动门缓缓滑开，四名士兵推着一个金属柜子走进了会场，随后还“跟”进来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佝偻身影。
“这是协议中提到的那位？”
“是的”
那个人脱下斗篷，向在场各位行了个大礼，“各位老爷们……们，小人，小人是萨卡兹族的马耶特，我想最后看一眼我的孙女……女。”他的话语中带着颤音。
“哦尊敬的马耶特先生”贝克勒尔走向前将他扶了起来，“中校应该不介意现场核验一下吧？”
“那是自然。”
一名军人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随着水蒸气形成的白雾渐渐散去，一个“僵硬”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中校无动于衷，而各位董事就像看见了羔羊的狮群一样，下意识向前探去，仔细地用肉眼“扫描”这份货物。马耶特还想靠近一下那张脸，但他的左肩被贝克勒尔“捏着”，后者的手劲极大。
“后者”就像在守卫自己的财宝一样。当然，他嘴中说着：“先生您不必担心，您的孙女将在这里得到最精心的照料，倘若一切顺利，她最后还会回到您的身边。”
“那……那是最好的，”马耶特转过身,“军爷……这报酬的问题……”
“放心，等我回去复命之后会给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
贝克勒尔起身，“那么这次的交易就算是圆满结束了，”他环视四周，“诸位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
“我就免了，”中校说道“上司还在等我回去复命。”
“也好，”贝克勒尔一副惋惜的样子，“我能单独占用您一点时间吗？就在您走之前。”
“自然可以”二人走到了屋外。
“我对那老人家的报酬很感兴趣，军方打算给他多少？”
“一颗子弹。”
“哦，那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带他来了，这可是有违一般保密协定的。”
“我们到最后也没有违反，不是么？”
“我相信军方”贝克勒尔岔开了话题，“哥伦比亚虽然没有乌萨斯的全民兵役制，但每个人还是要为国防做出些贡献才好啊。”
“我也相信贵公司”中校说“处在你这样位子的人应该能嗅到，哥伦比亚将会在近几年有一些所谓的“动作”。”
“在此之前，国家将会为此做出最充分的准备。”
1.0.2
赫默依稀记得她第一次与莱茵生命结缘时的情景，每每回想起来都让她感慨万千。
彼时，莱茵生命公司为展示其最新研究成果，于哥伦比亚各地区进行巡回性质的科学展览。全新的医疗设备、对生命最新的解析成果、优化源石传输效率的全新一代医疗法杖——在令人眼花乱的产品清单中，拥有无限拓展可能的莱茵生命源石科技展 深深地吸引了赫默的目光。
“奥维利亚，”她的导师苦笑着喊了她一句，“你的脸都快要贴到人家的展柜上了。”
“可是，”赫默转过头，“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源石技艺存在，真的。”，平日文静的她露出了少有的激动。在导师眼中，赫默在平日学院中的学术论辩中都表现得足够冷静，一般都会静静听完别人观点再进行缜密反驳的她竟然会在此时变得“头脑发热”，这不是很科学。
“导师，我觉得我们目前从书本上获得的知识终究是有限的，”赫默从被擦拭得锃亮的玻璃上望着背后熙熙攘攘的参观人群，“源石科技的真正未来永远建立在实践和开拓之上。”
“关于源石的产生，和矿石病的治愈……我思考了很久，老师。”她的手按在了展柜之上，“我可能不会在学院继续深造了。”
导师苦笑，作为她的得意门生之一的黎博利，不久就要展翅高飞了。
……
“So……奥利维亚小姐，我想请您阐述一下您对于“源石与人类”这两者之间关系的看法”面试官说道。莱茵生命的面试没有考虑到某些种族的特殊需求，一轮轮的面试就像无尽的循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赫默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众所周知源石是天灾的产物，矿石病的祸根。如今的人类一直在学习如何利用，或者是如何治愈，甚至是掌控矿石病。尽管如今这一问题尚未得到解决，但我认为源石带给人类的苦难总会有一天，会为人类所克服。”尽管赫默的面试被刻意安排在了白天，但她仍旧将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掌控么……”面试官顿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了些许不同，“那么尊敬的奥维利亚小姐，请从这里走进去，右手第二个门，最后一位面试官在等着你。”
……
莱茵生命公司的面试总是在最后一位考官口中就能够得到结果，虽说他们口口声声说会尊重前面人的意见，但赫默打赌在面试她自己的时候，那位严肃的瓦伊凡绝对没有看前面人递交的表格。
……
“我曾阅读过你的毕业论文之一“矿石病的扩散机理与紧急处理方法”和你曾发表的其他论文，请问在你看来，源石技艺的强大之处在于什么方面？”
赫默努力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位女士，后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当成了目标，这让她有些发毛。
“在于它自身所具有的不可替代性。”
“倘若我说源石技艺的强大不在于它的运作方式，而在于它能达到的目的，你将如何反驳？”
“考官先生我不会反驳，源石技艺所能达到的一般科学难以企及的目的，正是它的不可替代之处，我认同您的观点。”
“尽管在白天，但思路仍保持清晰。”那位身穿莱茵充能服的女士站了起来，“奥利维亚·赫默，黎博利族，哥伦比亚海森堡大学毕业生”她说道，“我叫塞雷娅，现任莱茵生命防务部主任，综合前几位考官的成绩，在此谨代表莱茵生命有限公司，欢迎你的加入。”
……
1.0.3
“这是你的身份卡，同时兼容饭卡与权限卡的功能，如果遗失的话就到公司的前台挂失。公司实验服其实是可以按规定自行设计的，但大多数员工都没有那个天赋，所以，一般制式的白大褂就好。其他的嘛，按时上班，注意仪容仪表，其实公司跟大学是差不多松的，因为基本上所有人的心思都没有花在打扮上。”
“谢谢您。”赫默从她的上司手中接过身份卡。
“我看过你的简历，”上司从他的眼镜后面盯着赫默，“提前告诉你，公司里面只有主任等级的员工才有权自由挑选项目来做，当然，我们不排除他们会挑选对这一方面有极大兴趣的研究员进入他们的试验组。”
“我知道你不会满意呆在这里的。所以，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吧，女士。”
“对了，部长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盖尔，对了，赫默研究员，我更喜欢被叫做博士，而非部长。虽然公司里面没有几个不是博士的人。”
“好的。”
“So，”盖尔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我的研究员们目前应该在等你过去，到时候我会指派一名帮助你熟悉环境。”
……
“研究员白面鸮，在此第一次见过赫默研究员。”当赫默刚刚把自己工位的椅子调整成自己平日习惯的角度之后，那位盖尔博士口中的“指派研究员”便已经“不请自来”了。
“白面鸮研究员目前主要负责小组成员的试验数据维护工作。附加任务为医疗技术援助，和帮助赫默研究员熟悉公司环境。”
“白面鸮？”赫默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那一张近乎面无表情的脸，“恕我冒昧，您平日里一直都会这样说话么？”
“很抱歉，白面鸮选择了一种能够尽可能贴合计算机的语言系统。如果赫默研究员对此感到不适或已经感到不适，白面鸮可能考虑修改该系统。”
“我没有这个意思。”赫默思忖，盖尔可能觉得黎博利之间的交流会容易一点才指派的她吧。“奥维利亚·赫默，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了手。
让赫默有些意外的是，白面鸮在握手时并没有摘下她的手套。
“那么白面鸮将切换到讲解模式，您应该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熟练掌握公司更加详细的规定和其他特殊政策。”
……
“莱茵生命的植物温室处于杰明顿区南方的分部处，总公司仅保留了植物的观赏区域。公司的分部并不是很多，而且其中大多数只是“世界树”战略建立的科考站而已……”白面鸮边走边说，从白天一直到午夜，就连平日里善于聆听的赫默都有些恍惚，要是让白面鸮去做学术报告，台下必然是“身横遍野”。
“讲解到此结束，”赫默抖了个机灵，她这才发现白面鸮已经领着她走回了白天的办公区。
“辛苦你了，”赫默看向白面鸮的眼睛，其实大多数的黎博利都拥有十分漂亮的瞳色，只是平日里大家并不注意这一点而已。白面鸮轻轻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白天的实验数据还没有进行归档，白面鸮将继续进行工作。不知道赫默研究员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先整理一下我的记忆……”赫默直接坐到了工位上，她揉了揉略有些酸痛的腰，“白面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面鸮比赫默研究员早近一年半进入莱茵生命。在此之前白面鸮在哥伦比亚大学数学系及计算机科学系和生物医学系。”她将手指放上了键盘。
“慢慢吸收，赫默研究员。程序的更新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1.0.4
——“所以说，诸位都有自己的专门培养对象了么？”
“……我知道，科考部门今年并未招收到合适的职员是情理之中，公司目前需要集中精锐力量去做一些别的项目。”
“塞雷娅主任？我记得你的上一个’关注对象’可是因为进行违法试验被你亲自送进了AKM监狱。但事，出，有，据。希望这次你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情。”
“公司目前和哥伦比亚军方达成的协议将在两年后开始执行，但我知道诸位目前的任务繁重，我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见到一个可以主持这个项目的人才。”
……
“……不要激动，盖尔部长，额……盖尔博士。我们都知道她是今年的佼佼者，我不会再看着塞雷娅主任亲手毁掉公司为下一个“特殊”计划备选的人才，相信我。”
——莱茵生命高层会议记录 时间XX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特别是在赫默熟悉了这里的工作环境之后。由于她的特殊作息规律，她一般都是在正午左右休息，然后在入夜时分醒来工作。盖尔博士整个实验小组的研究员于她而言还是比较好沟通的，但谈的大多也是工作。说到朋友，她可能只和白面鸮比较熟稔。盖尔博士曾经建议她有机会可以去听一听各个部长在晚班之前的小“宣讲”，但赫默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成。
“奥维利亚，白面鸮有一条请求。”工位那边传过来一条“机械音”。
“是什么？”赫默从实验数据中抬起头来，她已经尝试了一夜有关改良缓释剂的药物配比，但还远远未达到预期效果。
“档案室要求白面鸮立即以物理方式提交上月的全部纸质版工作报告，而目前白面鸮需要处理其他事件。”
“啊……行”赫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送完之后我先回去休息了，真撑不住。”
“白面鸮对此表示感谢。”
莱茵生命的纸质档案室被“埋”在比设备测试场更往下的地方。虽然现在档案电子化已经成为了数据保存的主流，但纸质档案仍旧是公司保存数据的必要途径，只是大家都不怎么重视而已。
“公司为什么要把档案室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赫默在心里一直念叨着。
“主任，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打十个的？”她隐隐约约听到前面转角传来了些许声音。
“是啊，明明就是擒拿基础入门嘛……这下兄弟们都趴下了，那谁来值今天的夜班啊……”
“我注意分寸了，这不是你们请假的借口，回去把自己的装备清点好。”
“是。”
走过转角的时候，头脑昏昏沉沉赫默不小心撞在了那个说话声音严肃的主人身上。等她下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那一摞险些被她扔出去的资料也被那个人抓住了。
“记得看路，年轻……人。”赫默猛然想了起来，这是那个最后面试她的人，或者说，是白面鸮当时介绍公司时谈到的——防务部部长，塞雷娅。
（“塞雷娅女士本来能够成为医疗部门的领军人物，但出于某些原因，她被委以防务部的职务。白面鸮推荐阅读她的所有已发表论文。”）
赫默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那个高大的瓦伊凡手里拿回自己的资料。
“我想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赫默女士。”
“刚才谢谢您了，塞雷娅……部长。是的，我记得当时您是我的最后一位面试官。”赫默半途改了口。
“加比里拉的小组么……”塞雷娅思索了两秒，“你们的改良缓释剂有头绪了？”
“说来惭愧，我们尝试了不同的药物搭配，但目前仍旧不能达到比原配方更有效的方案。但那个配方一定存在不足之处。”赫默扶了一下眼镜，她正在努力地与自身的困倦做斗争。
“长话短说，我建议你把配方里所有的阿托品去掉，再试一次。”
“谢谢您，”赫默微微躬身，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主任，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配方的？”
可是这时，那位瓦伊凡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1.0.5
——今日在上午空闲之余重新对“钙质化”源石技艺进行试验，预计在重新修改钙化合物的参数之后技艺便可以正常运行，但操控范围不会很大。可以尝试将其与自身种族天赋相结合，使钙质化技术在艰深的同时不具有推广性。
在傍晚时分与赫默女士进行了十分友好的学术交流。大概是从当时的缓释剂配方之后，她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找我。虽然赫默女士仍任专业研究员一职，但我认为她的知识储备和处事能力足以让她胜任更高的职位。不出意料的话，今年夏季的年会上应该会对她做出晋升的决定。我对我们之间的友情感到有些矛盾。
一想到当年我的手段我便有些踌躇。军方与公司之间的合作项目极大地增加了公司的科研综合实力，公司稍显紧俏的财务资金也因此充盈。但从上次我隐约了解到的“试验规划”来看，纳鲁德博士的团队依旧可能站在法律的最边线上做着违反科学精神的试验，即使我已将那人送进了监狱。
军方如此投资高科技武器的原因不得不让人想到更多。
哥伦比亚可能需要一场战争才能转移目前国内的矛盾。
——《塞雷娅的私人日记》
……
说起来，这是赫默加入莱茵生命的第三年了。在此期间赫默参与了若干源石技艺与临床医疗相关的实验项目，不得不说，莱茵生命的科技部门覆盖十分全面，这极大的扩展了她的知识储备与视野。她除了学习到了一般莱茵科技的加工方法之外，还在有关无人机的设计上提出了不同观点。但有关于设计一款灵便，小巧的医疗无人机无疑悖离了公司目前的研究大方向，所以她的文章并没有得到回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各部门调来调去，虽然都是她所擅长的领域，而且……她每年提交的总结中都有写到的“源石科技的生命科学应用”，却一直在跟她打擦边球。她也曾与这一项目的研究员们闲聊过，他们只是隐约透露出了只言片语，说是项目目前处于一个停滞的阶段。为此她也向赛雷娅询问，然而对方虽然表现的很热情，但也对这个项目避而不谈，在公司内部各部门或多或少都会公开部分自己的项目信息的环境下，这个部门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赫默查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直到后来她“威逼利诱”才从塞雷娅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那是一个用一般“申请表”无法得到的项目。塞雷娅曾经多次劝导她说治愈矿石病的道路多的是，而她选择的那条路有很大几率是走不通的。
“这是我自己的路，塞雷娅，我始终坚持我的选择。”
莱茵生命会议室
“真是令人难忘的三年”贝克勒尔在董事会上说道，“公司在各个方面的研究都有所进展，这正是一家二流的科技研发公司所必备的。”
“贝克勒尔先生，我们作为董事，自然知道你在上任以来的业绩，不必妄自菲薄，除非你是在刻意贬低我们”
“先生们，在我看来真正一流的科研公司，必须要在某个领域取得巨大的成就，医疗设备？生命解析？医疗法杖？这些东西早就是小儿科的东西了，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那个”项目。“他的右手突然握紧，“现在，在公司的定向人事调动下，我们找到了可以主持这一项目的最佳人选。”
他挥手，一张简历出现在了会议室的屏幕上。“同时，我欣喜的获悉，哥伦比亚的军队与政府的科技与未来发展部门达成了某项协议，他们手上拥有据说是自“掘墓者”事件发生以来的最佳实验体。那些小公司都红了眼。”
“但考虑到目前项目进入了停滞阶段，我们志在必得。”
董事会陷入了沉思，有的人在端详屏幕上那人的档案，有的人则端着肩膀陷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贝克勒尔显得胸有成竹，他走到了窗前，从这里向下看去，他甚至还能看见已然有领导之风的那个人还在为她的属下讲解着什么知识。
“她选择了莱茵生命，莱茵生命也选择了她。”贝克勒尔想到，当他第一次在面试上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最后能将公司推上另一个高度的人，来了。
“倘若神不懂得科学，那我就用科学征服他们。”贝克勒尔记得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概是在他参加的那次面试上？
1.1.1
赫默从床上爬起来，她揉了揉自己微痛的头。昨天她似乎因为什么高兴的事情多喝了一杯。
……
在自己的第三个工作周期（赛雷娅经常这么说）开始之前，公司照例为她们这些工作了一年的科学家们开展了联谊活动，赫默对这种聚会并不感冒，她只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而已。
在原来的活动上赫默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化妆间化些淡妆，直到后来她遇见了自称“不会给自己化妆而会化妆”的白面鸮，为了不让她一直在旁边“系统错误系统错误”地报告，她每次都会和白面鸮互相帮助。
“白面鸮，你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吗？”眼线笔轻轻地划过赫默闭上的眼睛。赫默能感觉到白面鸮的脸庞离她很近，白面鸮轻柔的呼吸就像一阵若有若无的风从她的脸上滑过。当然，赫默还能捕捉到她刚刚喷过的一点花序香水。
“白面鸮并不排斥交际，但少有人会和白面鸮成为朋友。”如机械般精准的笔结束了它的工作，“隔离霜自动排除，点完腮红再加上定妆粉和口红的完成度将达到87%”
“白面鸮？”赫默有些疑惑，“我记得之后不是我自己来了么？”
“白面鸮认为赫默的技术稍有瑕疵，而今天白面鸮认为有必要纠正这一点。”
（赫默歪头）
“白面鸮能察觉到你和塞——”没等白面鸮说完，一根手指就按在了她的嘴唇上，白面鸮乖巧的闭上了嘴。赫默的头低了下去，这使得她捕捉不到赫默的面部表情。
少顷，赫默抬起头来，她白皙的脸上多出了些红晕。
“看起来赫默有了纯天然的腮红……”白面鸮一幅惊奇的样子，“当然，我在开玩笑哦。”
“你怎么知道的？”半天赫默才憋出了一句话来。
“白面鸮可以检测到赫默的情绪指数，当赫默每次和塞雷娅交谈时，赫默的情绪指数均会上升，高于正常水平。”白面鸮用海绵点了些腮红，“系统不会主动散布舆论，赫默不用担心。当然，白面鸮认为目前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她一手轻轻托着赫默的螓首，一边均匀地把腮红涂到那张红晕尚未褪去的脸上。
“两边的色调完全一致，比例适中，”赫默戴上她的圆框眼镜，镜子中那个穿着浅棕色连衣裙的黎博利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白面鸮表示涂完口红赫默的成功率可以上升到95%”
结果，轮到赫默给白面鸮化妆的时候，白面鸮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气鼓鼓的赫默想做什么又不能做的纠结，当然，她不能确定赫默的脸还是不是红的。
“你知道么，白面鸮。”等到两人上妆完毕，赫默凑近了白面鸮的脸。
“这是我给你的免费腮红哦。”她在白面鸮耳边轻轻说道。
她的唇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白面鸮嘴上轻轻一点，便转身跑出了化妆间。
……
在“报复”了白面鸮之后赫默感觉到了一阵无与伦比的轻松，但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大概只是一时的冲昏头脑。
在塞雷娅递给她那杯香槟之前，赫默一直在冷气下思考明年的工作（倘若公司这次能让她在一个实验室干两年的话）。她参与过的多个项目的人员都没有上前打扰，这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习惯，或者这是得益于她的权威。
“又过了一个周期，Dr.赫默。你在去年九月提交的《对一般临床医学试验流程的改进》堪称是在该专业的范文。”塞雷娅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当这个小巧的黎博利脱下白大褂，换上缀着花边的浅棕色礼服，配着一件毛茸茸的披肩，微抬起头看她时，塞雷娅不禁为之动容。
“谢谢您，Dr.赛雷娅，”赫默的思绪猛然被打断，她下意识的接过杯子，“您在钙元素方面的研究成果我同样叹为观止。”塞雷娅是她这几年来交到的除了白面鸮之外最好的朋友和遇见的最好的老师，虽然大家平时都忙于自己的工作，但是在闲暇之余她与塞雷娅进行了非常友好的学术交流，即使塞雷娅在平日中常以严肃的面孔示人，但赫默仍旧在和她的交谈中发现了她温和的一面。
“所以……”赛雷娅对赫默行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男士鞠躬礼，“赫默小姐，我们能一起走走么？”
“当然，”赫默挽住了她的手臂，望着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赛雷娅，她的脸腾的变红了，“你可真高”她心想。（好在这次塞雷娅看不出来，但她也没有注意。）
……
“各位先生和女士，”（“哦~他又来了”赛雷娅翻了个白眼）贝克勒尔走到了会场的正中央，“我仅代表莱茵生命有限公司感谢各位在这一年来的辛勤付出。”
“大概在他说完套话之前，我还能再打两个盹。”赫默想。
当贝克勒尔终于尽职尽责的倒干净两斤口水之后，在场的科研人员才竖起耳朵，人人都不想错过公司宣布下一年的研发计划和最佳研究员的颁奖典礼。
“在此，我有幸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司决定将上一财年的15%盈余作为奖金，发放给大家，大概……我想想，一人10000龙门币还是有的。”
一片掌声（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同时，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将公司下一财年的50%预算用于“源石技艺的生命科学应用”和这一项目的若干子项目上。公司将重新调整这一项目的人员分配，鉴于这一项目目前遇到诸多阻力，公司通过多方协助，取得了得以推动这一项目的钥匙。”贝克勒尔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此我代表公司宣布这一项目的主负责人，同时也是今年最佳研究员的——”
他笑了一下，（赫默的胳膊下意识的锁紧）“塞雷娅博士——左边的奥利维亚·赫默博士！”
会场安静了一秒，随即便被欢呼和吵闹之声填满，当然还夹杂着某些落选之人的叹息。曾与赫默一同工作过的研究员们聚拢而来，赫默能看到她们脸上的笑意。而黎博利的大脑还在短路，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那一刻赫默很开心，而一丝忧虑则爬上了塞雷娅的额头。平日不善饮酒的赫默在喝完两杯利口酒之后就彻底醉倒在了塞雷娅的怀里。赛雷娅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抱着她，这让一项不苟言笑的瓦伊凡脸有点发烫。
年会很快就结束了，塞雷娅最后把赫默抱回了赫默的房间，那一头棕发披着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显得格外柔软。赫默的头轻轻靠在塞雷娅的胸前，双脚则随着她的步伐有规律的晃动着……
塞雷娅忽然站住了，她心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希望这个睡美人就这样躺在她的怀里，永远都不会醒来。
她用赫默随身携带的身份卡开了门，轻轻地把熟睡的鸟儿送回她的巢穴。塞雷娅替她摘下眼镜，掖好被角，随后又注视了这个睡美人几秒，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1.1.2
——“你觉得我不知道塞雷娅当年对付纳鲁德博士的高明手段？她故意提出了一个有些冒进的试验方案，因为她知道平日里纳鲁德博士就特别喜欢在道德的底线反复试探，啧，我觉得纳鲁德可以在卡兹戴尔的“医院”或者乌萨斯东部的“阿撒兹勒”取得非凡的成就。把公司的“维生”项目交予他主持是我片面认知所导致的错误。但这次我长经验了，或者塞雷娅在一开始就输了。“伊芙利特”项目不可能失败。”
“那我的确很好奇，贵司为什么没有裁掉塞雷娅。”
“塞雷娅女士，是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认为她猜到的远比她知道的多，如果她能印证那些想法的话，她估计会选择一条比较明智的道路，你懂的。”
“按照你对她性格的描述和我的思考，我不认为除去哥伦比亚之外她还可以找到其他国家的顶尖医疗机构当职。”
“一来……不得不说塞雷娅在哪个机构，哪个机构就会成为顶尖。二来……您应该知晓过那个目前低调介入卡兹戴尔内战的无国界组织，企业，医院，科研船，随便您怎么称呼了。”
“我明白。”
——匿名通话录音TL3778.1.4[QL3]
……
“检测到Dr.赫默上线。”
“下面为您朗读一条信息，史密斯·贝克勒尔先生在7层会议室。他希望您睡醒之后立即前往那里。”
赫默听出了白面鸮声音，她匆匆换上实验室的正规穿着就走了出去。这时她才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擦黑了。
贝克勒尔在会议室的窗前站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塞雷娅坐在桌子旁边翻看着那些与项目有关的资料。贝克勒尔对塞雷娅主动请缨参加这一项目并不感到意外。
“军方与我们在概念武器研发与生命科学研究上都达成了共识对吧。”
“这并没有什么错，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见到我们的成果，特别是在……生命科学方面，概念武器次之。”
“我认为生命科学项目陷入停滞的原因，是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能推进其继续研究，然而您却执意于用人体试验的方式寻找新的突破口，我认为这有违伦理和一般生物试验的流程。”
“想必您有认真听过我在董事会上的讲话，赛雷娅女士，这是莱茵生命在这数个领域中一举超越现在科技水平10年的最好时机，同时我曾咨询过白面鸮的意见……总体来说，风险固然存在，但收益绝对丰厚。”贝克勒尔顿了一下，“同时，您与Dr.赫默共同主持，我相信二位的实力。”
赛雷娅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赫默已经从虚掩的门外走了进来，她只好闭上了嘴。
“啊赫默博士，想必您已经睡醒了，”贝克勒尔急忙转过身，“在项目开始之前，我有些事情想对您说一下。”
“悉听尊便，先生。”
“鉴于某些原因，生命科学项目的试验数据一直处于保密状态，而如今你将拥有它的阅读权限。我相信你也或多或少的了解到这个项目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经过高层决定，我们批准你使用实验体进行进一步的试验和研究。与此同时，公司将为你重新配置团队和特殊试验室，当然，还有一具实验体。”
“我对公司的任命十分感激，但我可以提出一个问题么？”在听到“实验体”三个字的时候，赫默明显地皱了下眉头。
“但问无妨。”
“在我看来，贸然进行人体实验有悖于一般的试验流程……而且……”赫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还没等她说完，总裁就打断了她。
“我相信你和塞雷娅的实力，同时，我也相信这个项目是为一个有志于研究人与源石共存方式的人所量身打造的。再者说，目前积攒的素材已经足够成熟，我相信现在进行人体试验室最好的选择。”
“这样……么?”赫默暗道，“请先生容我准备片刻。”在贝克勒尔默许后她就离开了。整个过程赛雷娅一言不发。直到她目送赫默消失在下个转角处。
“素材足够成熟，我真是越来越钦佩您信口开河的能力了。先生。”
“我很感谢您没有揭穿我的话，女士。不得不说，时光已经把地龙的棱角磨平了。而猫头鹰看起来很温顺，但这只猛禽从不缺少的，是野心。”
“磨平还不至于，”赛雷娅起身，“我只是，更加沉稳罢了。倘若我再从这个项目中挖出什么东西，我一定会叫停它，不论手段。”她边说边走向门口。
“最后奉劝你一句，”贝克勒尔的表情带上了些许玩味“做同事可以，不要让赫默知道的太多，不要和赫默走的太近。”（赛雷娅停下来脚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和董事会会怀疑你的忠诚。”
“那您是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赛雷娅头也不回。
1.2.1
赫默第一次走进实验室是在傍晚，她的手下正在那里等着她。
“Dr.赛雷娅，今后将与您展开合作研究。”赛雷娅说道。
“白面鸮，本次将以医疗副官和数据分析员的身份，参与您的项目。” 虽然赫默还不知道白面鸮新一年的职位是什么，但只要有她和塞雷娅在，赫默觉得攻克这个项目绝非难事。
“罗纳德·卡斯特，今后将负责实验室的改造与建设工作”
……
当赫默听完所有人的介绍之后，她默默走到了实验室的中央，那里放着的是公司最高等级的生物维生器——“生命摇篮”。（但在私下里，实验室员工都称其为“玻璃棺”）她缓缓低下头。
原本是为多数成人打造的摇篮中，却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赫默推了下眼镜，“Dr.赛雷娅，你确定这就是公司项目的实验体么？”她的话语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很抱歉，实验体的提供者拒绝透露更多的信息。我们在此之前给她做过骨龄测算，得出的结果是这是一名四岁左右的萨卡兹族，”赛雷娅说道，“一个小女孩。”
赫默没有再说话，看样子她应该在思索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只有白面鸮吐出了一句话，“Dr.赫默，是否开始对实验体的第一治疗流程？”
众人在这一瞬间有些同情她，没人敢在赫默沉思的时候打扰她。
罕见地，赫默没有生气，“暂时停止第一流程，我希望直接唤醒她，向她解释明白我们在做什么。”
“白面鸮认为打乱试验进程会造成不必要的风险。”
“执行命令。”
白面鸮没有再说什么。摇篮“滴”的响了一声，缓缓打开。旁边的显示屏上，实验体的各项生命体征开始恢复正常。
小女孩坐了起来，她活动着由于长时间低温休眠而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嘟囔了一句“这是个什么地方？”她睁开眼睛，“喂！说你呢，别盯着我看了！快告诉我我爷爷去哪了？”
赫默觉得有人打了她的脑门一拳，还是特别用力的那种。有一瞬间她干确信自己眼前是黑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有本事你猜啊，猜对了就——”
“代号伊芙利特。”白面鸮插嘴。
小女孩一时语塞。这时候赛雷娅也走到了她面前，这让小女孩，也就是伊芙利特感到了些许威压，她抬头看去。
“不用担心，伊芙利特。等到试验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找你爷爷怎么样?”赛雷娅蹲下身，微笑的看着她。（大概只有在场的大人才知道这是传统的“空头支票”）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伊芙利特嘟起了嘴，“不然我一定会烧了这里。”
作为威胁，刹那间她的手中燃起了烈焰，赫默下意识的挡住了脸，赛雷娅倒还是盯着她，无所畏惧。
她可以视滚滚热浪为无物，站在远处的研究员也可以，但报警器就开始尖叫着抗议了。
“我去重新设定一下温度报警器的数值，”卡斯特以手扶额，缓慢的走出了实验室，他显然被雷的不轻。
赫默挤出一个笑容，“你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伊芙利特。同时，”他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威严，“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我会教你一些知识。”
伊芙利特应该是不想读书，或者接受任何新的知识，她瞪了赫默一眼，但没说话。
“So……白面鸮，记录时间，下面开启第一个治疗周期。”
“收到来自Dr.赫默的指令，鉴于您已经将唤醒时间提前，第一个治疗周期将自动删除此项内容，接下来您可以自行调整。”
赫默站起身，掸了掸袖子，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们的实验体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熊孩子。
1.2.2
文件编号：AI3849173890
保密等级：4
第一治疗周期：
先利用适当剂量麻醉剂对实验体全身麻醉
向实验体体表涂抹少量抑制剂并观测有无药物不良反应
（具体表现为皮肤变绿）
向实验体注射600c.c的魔力抑制剂注意：在注射后应尽快唤醒实验体
对实验体阐述当前情况，在必要时可以欺骗（该条目由于改动已废除）
隔离观察实验体，尽量使其情绪稳定
在检测到未产生药物不良反应之后，建议准备一定剂量的止痛药
*考虑到实验体的药物耐受性，不建议再次全身麻醉
7. 进行为期3天的观测及实验，如无较大差错即开始第二治疗周期
——TL3778.1.1 12:08:47 实验记录员：白面鸮
识别号：BM79244
“我在麦德林区的酒吧里见过萨卡兹人”，卡斯特在改装警报器回来之后和其他研究员侃侃而谈，“那个酒吧服务员能徒手变出火焰，但他的老板简直就是个老糊涂，他居然连这么拙劣的伪装都看不出来。”
他喝了口水，“他可能以为会变戏法的鲁珀人更稀罕吧!”（一片哄笑声）
在赛雷娅抓住闹腾的伊芙利特并给她做药剂测试时，赫默默默的听着这一切。
纵然她同情萨卡兹族，但她无法改变他们的地位。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这个小女孩了。
“测试通过，没有不良反应。”赛雷娅把棉签扔进垃圾桶，“Dr.赫默，可以开始了。”她转过头对着伊芙利特做了个鬼脸，“要打针了，你怕不怕？”
“会比被木棍打更疼吗？”伊芙利特歪头，她应该从来都没打过针。
（尽管哥伦比亚有较为完善的全民疫苗接种政策，但在缺乏管理的贫民区无法顺利推行）
赛雷娅沉默了半晌:”应该不会。”她把伊芙利特抱到了桌子旁边。
当她撸起伊芙利特的袖子的时候，几道隐在小臂上发青的伤口映入眼帘，赫默和赛雷娅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们的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感情——怜悯。
这孩子之前……应该没少受罪。
“初步鉴定为未愈合即被冷冻所留下来的淤伤，可在简单治疗下解决。”白面鸮一直站在一边，她给出了一个比较正确的答案。
研究员们停下了闲聊，（虽然还没到她们的观察期）但听到一个与他们多少有些关联的孩子还有旧伤，他们还是表现出了些许的同情。
赫默拿起注射枪，（她看到伊芙利特有些恐惧）“别担心，一下就好了。”
她在伊芙利特的胳膊上擦了些碘酒。塞雷娅轻轻握住伊芙利特还想要乱动的胳膊。之后，淡蓝色的药水被缓缓推进了伊芙利特的血液之中。
伊芙利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胳膊流向四周，她有些打战。不一会，她的头脑也在药剂的作用下被“冻”得有些迟钝。尽管如此，她还是对一个个凑近的研究员表现出了警惕。
只是在他们记录实验体状态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变不出火焰威胁他们了。
“嘿，我说你们”她瞄着一个个奋笔疾书的研究员，“你们哪个能烧点东西让这屋子暖和一下，我要冻死啦。”（“尽管在大剂量该药剂的注射下，实验体仍具备正常的反应能力并可以就自己的身体状态做出判断，意识清晰。”他们头也不抬。）
等了一会，她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寒冷的力量，尽管室内温度恒定，但她的神经却一直传递着低温的信号，她只好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赫默走过来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
尽管在赫默看来，伊芙利特的体表温度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但她太清楚注射过量的药剂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了，她轻声道：“再撑一下就过去了，加油。”
“不是说只有一下么，”伊芙利特吃力的看了她一眼，“你骗人。”
“那是打针。”赫默面无表情，却疼到了心里。
伊芙利特翻了个白眼，随后便昏了过去。
“实时监测到药物已经开始被实验体吸收，接下来建议等待。”白面鸮说。
“时间不早了，你们记完可以先回去，”赫默把老实了的伊芙利特抱到了一张简易的小床上，“从今天起我住在实验室。”
在研究员打着哈欠开始往回走后，赛雷娅最后意味深长地对赫默说了一句话：
“不论原来你们的关系如何。从现在起，不要完全相信白面鸮的眼睛。”
1.2.3
夜晚是鸮种黎博利的舞台。
换句话说，实验室里如果正好有一个该种族的研究员，其他人都会十分庆幸。（他们再也不用值夜班了）
在白面鸮控制自己进入浅睡眠状态之后，赫默一个人默默的凝视着小床上熟睡的伊芙利特，在监测下，她的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赫默决定趁着这个空闲把一阶段的实验报告写完，她公司的冷饮柜中取了一杯香草拿铁然后再把它放进加热柜中。（公司对实验员们的关照）随着拿铁的香气在实验室飘散开来，她舒心地敲打着键盘，按照原来无数工作报告的模板，她只需要把细节写上去即可。
……目前实验体（代号：伊芙利特）在注射药剂后处于睡眠状态，……
突然，白面鸮被唤醒：“监测到伊芙利特即将苏醒，同时建议Dr.赫默准备强效镇静剂，实验体的神经系统极度活跃。鉴于其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风险评定：无限接近于零。”
赫默险些打翻她刚刚加热完的咖啡。她看见伊芙利特猛的坐了起来，紧接着小萨卡兹向外跑去，结果“咚”的一下撞在了玻璃上。
赫默赶紧过去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她，“没事吧，伊芙利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伊芙利特带上了哭腔。
“想出去走走吗？”赫默问她，她蹲下身子为伊芙利特揉着她被撞到的地方，“你在害怕着什么，能跟我讲讲吗？”
她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不建议将实验体私自带离实验室，这可能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博士”白面鸮发出警告，但并没有阻止她们）
实验室的南面和大楼的外墙之间只有一条过道，而在莱茵生命，几乎所有的墙都为高强度的钢化玻璃所替代，很多时候赫默会从繁多的实验数据中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哥伦比亚的繁华夜景，有时天空中还会出现一轮明月，比如今晚。
伊芙利特坐在13层的窗前，这里远高于赫默之前呆了一年的5层，她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再向更远的地方，在天地相接之前，灯光仿佛被一道堤所阻挡，外面变得无比黑暗，可能还隐隐约约的有些灯火。
那里是城市的南方边缘。
或者说，那里是哥伦比亚的另一面——贫民区
“我爷爷告诉我哥伦比亚的任何一个贫民窟晚上都很少开灯，在灯光下，那些坏人能看到你的全部。”伊芙利特轻轻的说，“然后他们就会等到你睡着了之后冲进去把你的钱财和性命都拿走，然后再一把火烧掉你的房子。”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呢？万一你爷爷是在骗你……”
“马克摩尔一家就是这么死的，”她喃喃，“虽然他们平时总是拉帮结派的欺负我，但当我爷爷教会了我怎么控制火焰之后，我就烧得他们屁滚尿流。”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话刚出口赫默就后悔了，她在问一个萨卡兹这么愚蠢的问题。
伊芙利特可能忽略了她的话语“但他们之后就一直跟我说好话。之后有一次，他们说在贼鸥巷子末尾的那口井里发现了宝贝，要我去看。”
赫默静静的听着。
“他们把我推进井里，然后逃之夭夭。无论我怎么哭喊我都无法点燃火焰，而贼鸥巷子里的人们一见到我头上的角就啐一口走开了，我在井水里泡了一天，直到一个背着弩的大姐姐把我捞上来。”
“那时的我奄奄一息，是她最后把我送回了我的家，”伊芙利特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而赫默只看得见她的背影。
“后来我才从我爷爷那知道，大姐姐也是萨卡兹人。”
赫默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把伊芙利特搂进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姐姐你知道么?打针之后我就好像又被推进了那口井。”伊芙利特踮起脚尖抱住了赫默的脖子，“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
“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赛雷娅轻轻摘下耳机，她坐在监控室里，哭了。
1.2.4
文件编号：AI3849173891
保密等级：4.5 (存在部分绝密条款）
第二治疗周期：
对实验体进行多项药物测试及心理能力检测
在绝对密闭的环境下，向实验体所在空间通入0.03 kg/m3的含源石成分气体，严密观测实验体反应。
注：这一过程会使实验体不可逆转地被感染，虽然据推测为极轻度感染，但望实验人员在今后尽可能较少接触实验体，或在接触时注意穿着保护或在接触后及时使用阻断剂FTS，可降低感染风险。
利用辅助药物或微创手术等方式调整实验体体内魔力抑制剂浓度，降低至预设水准。可留出若干时间为观察期，最长不超过2天。
由莱茵生命公司配备人员教授实验体有关魔法掌控的知识。
（TL3778 1.5 01:36:47修改：鉴于实验体本身厌恶接受新知识及年龄限制，建议与其较为亲近之人可在旁引导。——赫默）
在实验体可熟练（以模拟战斗审核为准）掌握魔法后，由莱茵生命公司配备人员对其进行专业武器与武器和魔法结合的初步训练。
武器信息：（保密）
训练内容：（保密）
在以上目标完成后，即可开始预备第三治疗周期。
*5.1
保密等级：5
有关武器的详细信息
名称：火焰喷射器（1.1型）
制造商：哥伦比亚军方XX研究所（未公开）
生产地：XXXX军工厂（未公开）
产品编号：W-0501
标识码：莱茵生命-生命科学部-RHSKWD117D3983CIR
注：该原型需要改造以达到最大威力，目前以训练为准
产品说明：本品以经压缩液化过程的普通油料做为燃料。
致病性：无
使用方式：经源石技艺配合，以多发性点火现象引燃。
喷射距离：0~12米不等。
此设备内含能量物质，为易燃品，易爆品，任何未经认证许可者均不得以此设备进行实验。
——TL3778.1.1 02:00:00 实验记录员：白面鸮
识别号：BM79244
数据最后修改： TL3778.1.5 01:36:47 赫默
“赫默博士，我希望你与伊芙利特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不然我认为今后的实验……治疗流程将会推进得很困难。”赛雷娅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
“我与这个孩子相处的不错，”赫默对她说，“我在尝试教授她一些知识。”
坐在一旁的伊芙利特扮了个鬼脸，她抬起头问赫默，“姐姐，为什么我还需要治疗？难道我有病吗？”
“这个世界病了，而每一个人也不例外，”赫默意味深长的说，“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病，但具体是什么，你以后会懂的。”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伊芙利特歪头。
“总之，”赛雷娅挤出了一个笑容，“我们会治好你的，现在去跟着那个大哥哥，他会带你去做一些测试，我们随后就来。”
当伊芙利特乖乖地跟一位研究员走后，赛雷娅转过身，“那天晚上的时期我知道了。”
赫默的脸一红，“Dr.赛雷娅，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我们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世，但还不得不欺骗她。你知道过了今天……整个事情将无法挽回。”
赫默突然抬起头直视赛雷娅的眼睛，“在我认为，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她有些生气，“难道你忘了么？”
“怎么可能……”
“找出源石与人共生的最好方式，或者，治愈患者。这是我们对她的最好交代。”赫默一推眼镜，“而我将尽我所能。”
“你又在把自己往一条目前你够不到的道路上推了，”赛雷娅说，“难道你没有考虑过这是哥伦比亚医学史上最快的临床实验，而之前生命科学实验室的生物体试验报告几乎等同于一箱废纸么？”
“我当然考虑过，这是目前的最好方法。而在其他生物体上无法完成的试验，我们终将在伊芙利特（萨卡兹人）身上找到解决的方法，”她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疑惑，“在制定计划之初，你可没有这种问题，Dr.赛雷娅。”
赛雷娅还想再说什么，但赫默直接走开了。尽管赛雷娅比赫默高了一头，但她觉得自己像一名正在进谏君王的臣子。
“那种近乎于狂妄的野心和极度的自信，再加上广博的学识……”尽管她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对头，但她还是暗下决心，“如果不能说动她的话……那我就陪她走到最后好了。”
……
今天的各项药物测试还算比较顺利，但在傍晚时分对伊芙利特进行了“定向感染”之后，她的身体还是出现了一些不适的情况。
“总体来说，实验体的免疫系统正在对源石成分进行分析，在这一过程中神经疼痛不可避免。”白面鸮分析，“我建议用少量药物解决，同时建议由1至2人对实验体进行观察。”
“将称谓‘实验体’，置换为称谓‘伊芙利特’。”赫默忽然转过头对她说。
“指令已受理。”白面鸮面无表情，“同时建议Dr.赫默立即休息。”
最终，已经熬了一“白天”的赫默，在白面鸮的建（唠）议（叨）下，她决定去打个盹。在她让研究员回去后，（“博士我们还没得知在通入气体之后的不适都有什么呢！”研究员表示抗议）她对留下的两人做了最后的吩咐。
“马上回去休息，白面鸮。”
“您也一样，Dr.赫默。”白面鸮站起身来，“我会检测伊芙利特的身体状况的。”就在她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赫默隐约觉得白面鸮好像有些变了，但她又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那么Dr.赛雷娅，”赫默缓缓的说，“这段时间，我们就共同照顾她吧。”她看着伊芙利特在小床上蜷缩成一团，偶尔还用手挠着一些地方。
“遵命，博士您先好好休息才是，”塞雷娅转身到了实验台的瓶瓶罐罐前，“我为我白天说过的话道歉，希望您不要在意。”随后她对伊芙利特说（呵斥）：“你再挠该把胳膊挠破了，等我一下，药马上就来了。”
“那你倒是快点……直接注射不行么？”伊芙利特的声音有些走调。
“致死量”塞雷娅说。
“以后不这样就好……”赫默躺在一旁的床上，“我们……我们……是朋友哦……”她闭上了眼睛。
1.2.5
当时间来到四月的时候，伊芙利特已经完全适应了她在莱茵生命的生活，在她看来，唯一住在这里的代价，就是必须要完成每天令她有些抓狂的作业。
当然，除了赫默和塞雷娅之外，她对那些一直冷冰冰的白大褂充满了敌视，但好在他们也不会怎么主动招惹她，自从她上次把一个取笑她的白大褂烧成了黑大褂之后。事后赫默在给那个研究员道过歉之后好好的收拾了她一顿。
……
贝克勒尔轻轻的推了他面前的那份提案一下，“二位，我不认为在这个时间把伊芙利特带离公司是一个必要的选择，这会产生不必要的风险。”
“先生，我个人认为您应该度过了一个比较安稳的童年，但这个孩子不一样，”赫默说，“在开始接下来的试验前，我觉得有必要带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就目前已知伊芙利特出生在贫民窟，而且她由于出身原因受到歧视。这是赫默博士所说的原因一。同时伊芙利特在进行完第三阶段的试验后，她将不再适合前往人员密集场所。这是原因二。”赛雷娅盯着贝克勒尔的眼睛。
贝克勒尔可能觉得赛雷娅言之有理，或者他内心早就打好了算盘，“白面鸮做过演算，只要你们不过于接近贫民区，这个过程的风险尚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我们会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安插一些人。我希望你们用不上他们。”
赫默觉得这是自她接受生命科学项目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刻。
“感谢您的决定，那我先行回去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了。”她笑着对贝克勒尔说。
“我想就不用叮嘱你注意安全了。”贝克勒尔说道，“我与尊敬的塞雷娅女士还有一些事情要交流一下。”
“本来实验体绝不被允许被带出实验室，退一步讲，这栋大楼。”贝克勒尔说，“尤其是一个无价的实验体。”他看着赛雷娅，“你应该知道这背后潜藏的代价。”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她面前。
太阳刚刚升起，赛雷娅看着微红的光照在这份文件上，留给她的只有苦笑，和座椅前贝克勒尔的影子。
贝克勒尔想趁此打一会盹，他觉得塞雷娅得好好消化一下。
他刚刚闭上眼，就听到了“嘭”的一声爆响，这吓得他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缓了缓神，看到桌子上那一份已经签好字的文件……和那一支插进桌子的钢笔。
“喂，这桌子是我专门托木匠手工打造的！”他冲着赛雷娅的背影喊。
不过对于赛雷娅刚刚签署的这份文件而言，一张破了相的桌子倒也算不得什么。
……
这可能是自伊芙利特出生来她最为幸福的一天，虽然她对赫默“强迫”她戴上的假耳朵表示出了不满，但她最后还是接受了。当赫默牵着她的手走出莱茵生命大楼的时候，她就开始问个不停。
“妈妈，那是什么？”
赫默一笑。（在她的长时间“暗示”下，伊芙利特终于把她当做妈妈看待了。）
“那个东西叫做红绿灯。正式称谓是机动车信号灯。”
“红灯停，绿灯行。”塞雷娅说，“你要记住这一点。”
伊芙利特抬头，“记住啦记住啦，妈妈咱们今天去哪？”
赫默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定下的路线，“这边走。”
……
在赫默的“带领”下，她们一行三人登上了沃尔河的游船。伊芙利特对这条她第一次见到的河流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在她适应了游船甲板缓缓晃动的不安之后，她又开始问起问题来。
“塞雷娅，河流都会有一个起点么？”
“是的，在定义上，河流的起点是它在上游最开始的一条溪流，在之后会有很多河流汇到一起，这就形成了你现在所看见的沃尔河。哥伦比亚主城是一座足够庞大的移动城市，设计者在规划上就设计好了这条人工河流。”赛雷娅的手搭在游船的护栏上，这是她难得的清闲时间。（也是温习常识的一个好机会）
凉丝丝的风拂过伊芙利特的脸颊，她将两岸的建筑一收眼底——雷姆必拓的分部大楼，RAYZE的第一办公区，恒核科技的天顶花园……当然，还有远处莱茵生命的大楼，全玻璃制的外墙有那么一瞬间晃到了伊芙利特的眼睛。
在7号渡口下船之后，她们走到了距离此地不远的哥伦比亚游乐园，现场洋溢的欢快气氛很快就让伊芙利特躁动起来。
“妈妈妈妈，我要玩那个……叫过山车的东西。”
“很抱歉伊芙利特，你太矮了。”
“啊……就不能设计个给小孩子玩的过山车嘛，烦死了。”
“给小孩子的么……那你跟我来。”
然后伊芙利特就被骗上了一个低幼版的小火车跟旋转木马，尽管她一直在抱怨这种给小孩玩的项目太无聊了，但她脸上绽开的笑容却是货真价实。
赫默看着她在旋转木马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没有发现自己也笑了起来。
……
在游乐场疯玩了一个上午加中午之后（指伊芙利特），一行人走到了哥伦比亚保留下的唯一一片旧城，在这里，咖啡店，书店和花店成为了道路两旁的主角。洁白的矢车菊竞相开放，现磨咖啡的香气伴着午后慵懒的微风，填满了老城的每一个角落。
在玛茜书店里，赫默挑选了一本有关于早教的书，赛雷娅则随便翻着现场有关源石研究的书籍。
“《源石科技概论》居然都已经是第六次印刷了……看样子公众对源石科技的关注度还在继续提高。”她翻到书的最后那里，在一次次的重新修订中，一个个光辉的名字被印在了这本书的末尾。
当然，还有她自己的名字。
三人走出书店之后，赫默把一直嘟囔着要睡觉的伊芙利特带到了街角旁的一间咖啡馆，（和缓的音乐就像安眠药一样有效）她与赛雷娅则一人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的喝着。伊芙利特枕在赫默的大腿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塞雷娅端详着窗边的花，她用余光看着赫默。后者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想说些什么。
“赛雷娅……我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赫默的脸有有点发烫，“我们是朋友么？”
“当然咯，赫默。”赛雷娅突然想伸手想去捏她的脸。
赫默用“翅膀”挡开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之后她将一个小小的木盒放到了桌子上，缓缓推到了赛雷娅的面前。
赛雷娅直接打开了它。里面是一支被做成挂饰的淡棕色羽毛。
“这是我自己的羽毛……唔……”
赛雷娅郑重地收下了这份礼物，然后她凑过去，给了赫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Akindfle lif，redifand honm，akindfle nightmore ele ghore. ”赫默在塞雷娅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赛雷娅一愣，当她问赫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赫默又闭口不答了。
“回头我去问白面鸮。”她想着，虽然她不确定自己能记下来这极其拗口的发音。
……
时至傍晚，在咖啡馆睡了几个小时的伊芙利特虽然还有精力继续乱跑，但疲劳感慢慢涌了上来，当她们欣赏完沃尔河边由霓虹灯演绎出的夜景之后，伊芙利特又开始困了。
“我们坐车回去吧？”赫默不确定的问赛雷娅，对于伊芙利特而言，这样的一天，在以后就会成为一种奢望了。
“我在这附近有一套房子，我的房子还比（蛮）较（大）大（的）。”赛雷娅说，“我们明天再回去。”
“也好。”
……
在给伊芙利特洗完澡之后，她连故事都没有听就睡过去了。赫默把她那件滴上了油的上衣细细的洗了一遍。随后，她与赛雷娅分别窝到了一个地方看书。
当赫默读完新书第三章的时候，塞雷娅已经有了些许倦意，她去冲了个澡然后爬上了大床。“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睡了，水壶在餐桌上。一会记得过来睡哦。”她随后又说了一句，“记得喝水，赫默。”
“好意我领了，不用提醒我。”赫默冷漠的翻开了下一页。
……
当坐在窗前的赫默读完第五章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在熬了一个白天之后的困倦终于找上了门。她合上书，眼前正是赛雷娅熟睡的脸，有一瞬间她把窗外想成了哥伦比亚南方的乡下，晚风拂动着窗帘，月光顺着缝隙流进屋内，在地板上荡漾着，就像沃尔河上的清波。
她走到床边，轻轻的吻了赛雷娅和伊芙利特的脸颊。在她洗漱完了之后，她准备再看几页再去睡。她坐回椅子上，又把书打开了。
她的头低了下去，在她目光之外，是赛雷娅微微扬起的嘴角。
突然“嘭”的一声，那本书掉在了地上，赫默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时赛雷娅才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把赫默轻轻抱到了床上。
她想搂着赫默，后来想到这可能吵醒她就尴尬了。听着她轻缓的呼吸，赛雷娅把胳膊枕在脑后，不一会她也睡着了。
1.2.6
——“实验体在公司整整生活了三个月……你们居然对此毫无异议？”
“总裁，这是赢得战争的筹码，但不是唯一的筹码。我们做事一向会把风险降到最小。如果强行缩短项目时间的话恐怕会有不良后果。我可以透露一下，我们第一次派人员试图抓住伊芙利特的时候……一个四岁小孩的源石技艺就可以把我们的术士烧得抱头鼠窜。总之，她前途不可限量啊。”
“但是么，如果单以火焰而言是无法打过一个装备齐全的小队的。教授她源石技艺和运用那台原型武器，向她的体内植入协约中的封印……”
“最重要的是，你们居然会关注一件兵器的稳定性，这令我震惊。”
“是不是因为我们不道德的事情做多了之后，做了一件好事让你有些难以接受？”
“……”
——匿名通话录音 TL3778.4.1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三人安全回到莱茵生命之后，（又）被耽搁了一天的训练计划才最终步入正轨。
……
“魔法作为一种近似超能力的存在，是源石技艺的一种表现。它在很早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世界上。”授课的“老师”说道，“而且它与源石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在同时，魔法也可以不依赖源石而产生。”
“就是说魔法是出现得很早而且跟源石有关是么？”伊芙利特第三次把头抬了起来，“这我早知道了。”
“大多数种族和非源石病感染者都不能很好的运用魔法，而如菲林，卡普里尼萨卡兹等种族，或者是矿石病的感染者，在正确的指导下，她们将会成为能够顺利使用魔法的人……魔法给予人的是力量，也同时是一种责任。它需要被用在正确的地方。”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伊芙利特第四次进入了梦香。
教课的老师暗暗腹诽，这几天来他感觉自己没教会眼前这个孩子一丁点的东西，或者只是因为他因为自己根本无法引起这个孩子的兴趣而有些烦闷。《源石技艺必修·分册1》本来是初级中学魔法入门的课本，让一个连小学都没有上过的孩子学会这上面的知识的确存在着不小的困难。但为什么上级会专门安排这种课程给一个小孩呢？
但跳出知识理论不说，伊芙利特在源石法术的实操上却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
……
“在心中想象出火焰的模样，然后张开你的右手手掌。想象着它在你的手上燃烧。”
指导员再一次对眼前的窜起三丈高的火苗表示钦佩。很少有初学者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相信自己所想并且将其转化为外在的力量。但对于萨卡兹和感染者来说，倘若不能表现出这样才令人奇怪。
“在没有火焰的时候，你需要的是从内心中创造自己的火焰。而倘若你的眼前存在着明火，你需要的就是控制它们为你所用。”
指导员点燃了一堆准备好木柴，之后他立即架起了自己最强的防御系源石技艺。
崩飞的木头残渣和一股热浪直接打在他创造的冰盾上。透过白雾，他能看见那个紧闭双眼的小女孩面前，是一个由灰烬和火焰组成的巨大物体。他没法说明这是什么，但他潜意识里的恐惧无时不再提醒着他，这可能个来历不凡的恶魔。
所幸，在木柴飞快的化成一堆细灰之后。那个庞然大物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又回想起了前两天，当这个东西第一次在他身边出现的时候，烟雾报警器和温度报警器不要命的开始狂响，然后他就被那团东西抽飞了。事后诊断为轻度挫伤和九级烧伤。
这几天美其名曰是教这个小女孩如何控制火焰，倒不如说是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跑出那个怪物的攻击范围。但在指导员看来，这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小女孩的确在某些方面已然胜过了他这个在哥伦比亚高等学府修行过的法师。
……
贝克勒尔敲了敲屏幕，“事到如今，萨卡兹种族研究小组还没能判定出她是萨卡兹的哪一支分族么？”
“由于萨卡兹族信息库本身的不完全性，再考虑到目前实验室影像的质量，我认为很难做出判断。”白面鸮说。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们都拍出那个煤球的标准侧颜了，一点吻合的信息都没有么？”贝克勒尔还是有些不相信，但他也无可奈何。
“或者说，根据系统录入的资料分析推断，伊芙利特可能是萨卡兹炎魔种族的末裔，但在玻利维亚《古世记》的记载中，炎魔种萨卡兹已经在上古之战中被圣天使卫队屠戮殆尽。这是目前的最优推断。”
……
“这是我的新玩具么？”伊芙利特蛮有兴趣的看着手里那一根像散弹枪一样的武器，它后面还接上了一根长管。
“这个东西叫做火焰喷射器，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从枪口喷出火焰而不是蚀刻子弹的东西。用于烧伤敌人。”
“那我的敌人在哪呢？”伊芙利特按了一下扳机，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
“我们会准备移动靶的……第一课，把会喷火的那头对准敌人。”
之后的训练就是一些喜闻乐见的场面，具体就是伊芙利特把身穿防火服的指导员烧的上蹿下跳，对方还得用断断续续的向她解释火焰喷射器的具体射程，火力调节方式，源石法术对火焰的补强……等等。
贝克勒尔笑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
TL3778.4.29 12:00:00
任务简报：
经过初步训练及测试，伊芙利特被判定可以充分运用自身的源石魔术及火焰喷射器，在源石理论方面掌握被判定为不足。
1.1考虑到伊芙利特的年龄及自身学习能力限制，源石理论学习可进行推迟。
2. 白面鸮已下发第三阶段医疗计划，并开始第三阶段的各部门调度及资源调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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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鸮
1.2.7
——“就目前情况而言，我们已经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实验体伊芙利特在各个方面已经达到了我们的预设标准，甚至在某些方面超出了我们的要求。在此我感谢以Dr.赫默和Dr.塞雷娅博士为首的研究人员对实验体的培养与关照。接下来的两天中，诸位将会经历预设计划中最艰险的一环，我相信各位都知道这项实验意味着什么，在此，你们将创造了前无古人的成就，莱茵生命将会以你们为荣。话不多说，愿诸神保佑我们，同时，我以我个人的身份，预祝实验取得圆满成功。”
录音时长：136秒
记录员：白面鸮
“先进行全身麻醉，之后按目前所确定的计划进行手术。我会实时监控伊芙利特的身体情况。”白面鸮在清洗完双手后拿起医疗法杖。
“脑啡肽准备就绪。”她的声音闷在口罩中。
赫默反复进行了几次深呼吸，虽然她在脑海中已经数十次的模拟过这场手术的每一步细节，但当真正的手术到来时，她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这场手术不能失败，无论是对她心中的至高目标，还是对她最爱的那个人。在控制和治疗轻度可控矿石病上，赫默拥有绝对的自信。在她看来，只要假以时日，全泰拉第一例被治愈的矿石病患者将就此诞生。
此刻，在无菌室（伊芙利特的卧室）里，塞雷娅还在试图说服伊芙利特打针。
“烦死啦塞雷娅，为什么要天天打针？烦死啦！”
“乖，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那些白大褂天天抓我过去，一点耐心都没有，妈妈也不来陪我！你们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塞雷娅哑然，当她与赫默一同参加术前会议的几天里，她们没有找出时间去看她。而且随着卡兹戴尔战争波及的地区越来越广，公司高层一直在考虑让曾经上过战场塞雷娅“官复原职”，回到军方工作，但因遭到了后者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而在同时，在公司里，除了她和赫默，基本上没人会给萨卡兹好脸色看。
她最后终于按住了伊芙利特，“伊芙利特，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在你之后的时间里，我将守护你到最后的，最后。”
看着伊芙利特水汪汪的眼睛，再想到那天听到的故事，她差点留下泪来。
……
“向实验体注射50c.c稀释源石制剂。”
“检测到微量源石成分在实验体的尾部及双角沉积，目前实验体体内已有阴影产生。”
“实验体心率上升。”
“实验体心率上升。”
“白面鸮立即注射脑啡肽。”
“实验体神经异常活跃。”
“停止注射源石制剂，立即提取实验体血液进行分析。”
“试纸反应异常，开始常规化验。”
……
手术间歇，赫默直接扑出了手术室，之后走出来的塞雷娅和白面鸮一脸凝重。
“实验体存在某些未知原因的心率上升，进一步恶化的话可能会导致死亡。目前脑啡肽对效果并不明显。”
“目前有无更好的应急方法？”
“常规药物皆存在极大的副作用。”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赫默一拳锤在墙上，一个个药方从她的头脑中掠过，随即被打上否定的符号。对突发急症的矿石病人用药就像在独木桥上行走一样，稍有不慎就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我有一个提议，在伊芙利特病情恶化之前先行植入莱茵回路，之后通过生物电控制稳定她的心率。等于说是将莱茵回路提前植入。”塞雷娅突然说道。
“打乱医疗计划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我需要计算并通知上层。”白面鸮说。
“都到这时候了还管什么上层！他们有的是时间考虑得失，而我们失去的是伊芙利特的性命！她的命运在我们的手里就足够了，”塞雷娅低吼，“我不允许再把她交给别人！”
“调整后的计划可行，同时贝克勒尔已经表示支持我们的决定。”一句话的功夫，白面鸮已经完成了她的一系列操作。
“那我们还等什么？”
“走吧，我们一起打赢这场战争。”
……
“延展导线，展开莱茵回路，按预设轨道行进。”
“输入实验体的生物电数据，并开始寻找同频震动。”
“上身回路铺设完成，无排异反应。”
“共振已完成，正在调节心率。”
……
“调节成功，实验体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血液检查完成，除源石密度上升后基本正常。”
“延长手术时间，再次注射镇静剂，继续手术流程。”
……
“预测实验体腿部将出现体外源石结晶。”
“开始直接进行体外源石碎片植入。”
“手术刀。”
“从煤油中中取出源石碎片。避免长时间暴露。”
……
“源石碎片植入完成，目前没有排异反应。基本判定为成功。”
“创口缝合完毕。”
……
“基本判定为手术成功，时长为37小时43分钟。”
贝克勒尔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险些打翻了他的茶杯。
“贝克勒尔先生，我在此代表军方向莱茵生命公司表示祝贺。”在会议室的中央显示屏上，马尔蒙淡定的掐灭了一支雪茄。“这离我们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
“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做。”
白面鸮与塞雷娅一左一右搀扶着赫默走出手术室。此刻是早上6点，睡眼朦胧的赫默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日出的光。
“照顾Dr.赫默是我的职责所在。”
塞雷娅突然松开赫默，然后闪电般的掐住了白面鸮的后颈。
“系统过载……关闭。”
白面鸮摔了下去，塞雷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总算……能搞些小动作了么。”她暗想。
……
伊芙利特第一次醒来是在傍晚，伴随她意识苏醒的，还有剧烈的疼痛，这让她连坐起力气都没有。
就在她陷入沉睡之后不久，伊芙利特发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当然，与其说是地方，不如说是一片连地面也是白茫茫的空间。她呼喊，询问，但无人应答。
之后，她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曾经梦到过的大块头，这让她吓了一大跳。伊芙利特下意识地想到点燃火焰，但此刻火焰却并没有听从她的呼唤。
那个大块头先用她听不懂的话嘟囔了几句，见她没有反应之后，他才怒气冲冲地切换回了正常模式，“小东西，你不会低语？”
伊芙利特很明显是被吓到了，她的确没有想到一个长角的热气球还会说人话。
“无所谓了，小东西。流淌的源石唤醒了我，往后，你必须听我的。”那个大块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它对着颤抖的伊芙利特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会知道不听话的——”
“实验体醒了实验体醒了。”在旁边坐着喝茶的研究员马上抄起了板夹，他们就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拢了过来。
伊芙利特微微歪头，她只能看见那些白大褂的下摆和统一的素色鞋子。若非有玻璃的阻挡，她甚至觉得他们会把她直接吞噬掉。
或者说……她会先吞噬掉他们，不择手段。
“要我在地上画一条黄线么？”一个声音冷冷的说。
研究员们僵硬地转过头，赫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实验室中。
“你们先出去。”
……
赫默又给伊芙利特打了一针脑啡肽，之后又给她的创口换了一次纱布。
看着伊芙利特布满针眼的胳膊，赫默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还……疼么？”
“哼。”
随着药物的作用开始发挥，伊芙利特的疼痛暂时被压制了。
“伊芙利特，我送你个礼物。”
“哇，是啥是啥。”
赫默缓缓掏出一个小盒子，伊芙利特伸手就抓了过来，一下就打开了。
一枚系在脖套上的灰斑羽毛。
赫默拿起脖套，她修长的手指在伊芙利特的脖颈上轻轻一扣。那象征着她的羽毛就被挂在了伊芙利特的脖子上。
“哇，妈妈好痒。”
“慢慢来，你会习惯的。”
“Akindfle lif，redifandhonm，akindfle nightmore ele ghore. ”
……
“对对对就是这句”，监控室里，塞雷娅对白面鸮说道。
“Dr.塞雷娅，她说的是古黎波利谚语，该句多用于承诺，或者是用在婚礼的证言上。”
“那……含义呢？”
“至忠至诚，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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